2011年4月19日22时53分许, 兰州市的某仓储中心仓库发生火灾。兰州市消防支队接到报警后, 迅速调集9个中队、23台消防车、240名官兵到达火灾现场进行扑救。经过3个多小时的奋战, 凌晨02时19分将大火彻底扑灭。此起火灾导致某仓储中心8 间仓库建筑、6家商户存储商品及7户村民住宅建筑及内部物品受损, 过火面积2 672m2, 直接财产损失1 042.6万元。仓库平面示意图, 如图1所示。

火灾发生后, 甘肃省消防总队、兰州市消防支队迅速成立火灾事故调查组, 共调查走访相关知情人员53人, 制作询问笔录16份。经调查询问了解到:

(1) 2011年4月19日22时53分许, 最先发现起火的该仓储中心4号仓库北侧住户张某在家中突然闻到一股胶皮烧焦的味道, 查看家中一切正常后, 走到二楼阳台发现7号或8号仓库中的一间仓库整个屋顶冒烟, 于是立即打电话报警。

图1 起火仓库平面示意图  下载原图

(2) 经询问第一报警人冯某了解到, 起火当晚他和家人在客厅看电视时突然发现北侧窗外泛有红光, 朝窗外看时发现该仓储中心6号和7号仓库之间起火, 起火部位是在起火仓库的南侧, 当时看到库房的窗户和顶棚南侧上方有红色火苗, 没有爆炸的声响。

(3) 经询问起火当日值班保安廖某得知, 他于21时50分接班后, 23时左右听到值班室旁加工石材的工人喊着火了, 二人赶到距离起火库房200m左右处看到7号、8号仓库房顶有1m多高的火焰。

(4) 经询问加工石材厂工人钟某得知, 他于起火当晚在宿舍听到有人喊仓储中心着火了, 穿好衣服跑去起火库区西面的路口看到, 东面的库房在着火, 火苗已经烧到了房顶, 烟很大。

(5) 经对7号仓库管理员杨某、第一报警人冯某、范家湾村民晏某询问得知, 4号~10号仓库起火前未发现异常情况, 7号、8号仓库房顶处有缝隙, 但是人进不去。

(6) 经现场询问7号仓库管理员杨某及值班保安廖某得知, 该仓库主要存放冰箱、冰柜、洗衣机以及赠品。仓库库门靠西隔了一间办公室, 里面有一台电视机、一台传真机、一台饮水机、VCD、音响、台灯等用电设备, 平时该租赁户经常在库房办公室中使用电热水瓶、电视机、传真机, 冬天有使用小太阳、电暖器、微波炉等用电器具。

(1) 该仓储中心占地面积238 661 m2, 总建筑面积117 352m2, 现有租赁商户380户, 其中仓库59间, 主要经营存放建材、水暖、洁具、日杂用品等。

(2) 起火建筑为仓储中心4号~10号仓库, 该建筑始建于2000年, 位于仓储中心东北角, 东西走向, 坐北朝南。建筑主体为单层砖混结构, 屋顶为人字形钢屋架, 使用EPS夹心彩钢板覆盖。

(3) 从外部看, 过火仓库屋面彩钢板不同程度地变色, 建筑外墙完好, 墙壁的窗户上方有烟熏痕迹, 破碎的窗户玻璃大部分向外散落于窗下。仓库库门均位于南墙, 呈开启状态, 门上方有烟熏痕迹。

过火的7户仓库中, 6号、7号、8号仓库火烧较重, 4号、5号、9号、10号次之较轻。

(1) 屋顶钢架塌落变形痕迹。4 号仓库东侧因钢架梁未断裂, 拉力作用致使屋顶钢架整体向南偏东倾斜, 屋顶钢架整体塌落均匀, 变形严重;5号仓库屋顶彩钢板未燃, 塌落至地面, 南侧人字形屋架整体向东倾斜, 中部钢架梁弯曲变形较为严重, 北侧钢架梁塌落至地面;6号仓库西墙钢架中心弯曲, 东西向三道主梁均偏向北侧, 屋顶钢架整体西侧变形严重, 完全塌落, 东侧变形轻, 钢架未断裂;7号仓库屋顶横梁北面钢架颜色为红色, 东侧向北倾斜, 西侧完全塌落至地面;8号仓库三道主梁均向南倾斜, 整体钢架西侧变形严重, 东侧变形较轻;9 号仓库南侧横梁人字形屋架向北偏西倾斜, 中部横梁人字形屋架向北倾斜, 北侧横梁人字形屋架向南倾斜, 屋架脱落, 屋顶钢架整体向东倾斜;10 号仓库南侧横梁向北倾斜, 北侧横梁向南倾斜, 屋顶钢架整体向东倾斜, 变形不严重。

(2) 墙体脱落变色痕迹。4 号仓库墙皮部分脱落;5号仓库墙皮均完好, 未脱落, 地面摆放物品未炭化;6 号仓库北墙部分脱落, 东墙大部分脱落;7号仓库北墙部分脱落, 西墙大部分脱落;6号与7号仓库墙体接缝处有烟熏, 隔墙上砖块裸露, 烧损严重。隔墙上落水槽铁皮烧蚀严重, 弯曲变形塌落;8 号仓库西墙大部分墙皮脱落, 东墙部分脱落;9号仓库北墙部分墙皮脱落;10号仓库墙皮基本完好, 东侧、北侧墙皮有烟熏痕迹。

(3) 窗户变形痕迹。4 号~6 号、8 号~10号仓库窗架均基本完好, 无弯曲变形痕迹。7 号仓库西侧窗户玻璃有熔化流淌痕迹, 且烟熏较为严重, 窗架弯曲变形, 曲面弯向南侧, 该窗架下部对应7号仓库办公室;东侧窗户玻璃无熔化流淌痕迹, 烟熏较轻, 窗架无弯曲变形痕迹。

(4) 仓库内货物烧损情况。4号仓库内堆放的塑料、日杂用品等烧损较为严重;5号仓库内堆放的大量灯泡及6号仓库内堆放的洁具等物品已受火炸裂;7号仓库内堆放的电冰箱有明显变色痕迹, 火烧塌落倒向西南角办公室方向;8号~10号仓库堆放的货物变色均匀。

(5) 6号仓库烧损情况。6号仓库货架上堆放物品烧毁程度上重下轻, 货架上部物品被烧严重炭化, 货架底部物品相对完好, 仅表面炭化, 呈现高位燃烧痕迹, 物品火烧残骸斜茬面均指向仓库东北侧, 表明火是由东侧蔓延过来。

仓库西南角为办公室, 办公室门位于仓库东侧, 门框为铝合金门框, 上部门框弯曲变形, 下部完好, 表明火是由上部向下部蔓延的。办公室东侧隔墙为玻璃隔墙, 玻璃有明显炸裂痕迹, 无烟熏痕迹。南侧为饮水机, 上部受火弯曲变形, 下部无变形痕迹。饮水机电线盘放于饮水机底部, 插头处有烟熏痕迹。饮水机西侧为货架, 上部受火严重, 弯曲变形;下部受火较轻, 未弯曲变形。以上痕迹表明该办公室为高位燃烧。办公室内距门口约1m处堆放有纸质宣传单, 已完全灰化, 塌落倒至东侧。靠南墙库门处堆放有瓷砖, 上部受火炸裂, 下部完好, 侧面有烟熏痕迹。堆放瓷砖北面有一瓷盆, 其东南侧炸裂。办公室门口地面纸箱残骸蔓延痕迹为由北向南。办公室隔壁北侧的整理房框架为铝合金, 其斜茬面指向东侧。

以上痕迹物证与当日值班保安廖某、第一报警人冯某及最先发现起火人张某所表述的火灾蔓延顺序吻合, 表明火灾的起火部位位于7号库房内西南侧办公室内。

(1) 7号仓库西南角为租赁户自行隔制的办公室 (东西长4.6m, 南北长2m, 高2.4m) , 木质屋顶, 屋顶上摆放有DVD、VCD、小赠品等物, 均已烧毁塌落。

(2) 办公室门位于东侧, 为单扇玻璃平开门, 宽0.6m, 门框为铝合金门框, 北侧门框受火后熔化变形, 斜茬面指向南侧, 表明火由南向北蔓延。办公室东西向为木质隔墙, 木桩残骸斜茬面指向办公室内侧;南北向为玻璃隔墙, 铝合金框架, 炸裂玻璃内侧有烟熏痕迹, 外侧无烟熏痕迹, 表明火由办公室内向外蔓延。办公室西面距仓库西墙有一宽1.7m的过道, 摆放有太阳伞, 伞面已烧毁融化, 伞骨架散落倒向东侧, 表明火是由东向西燃烧的。

(3) 办公室西侧距南墙0.2m处摆放有一个电视柜 (东西长0.7m, 南北宽0.5m, 高0.55m) , 柜上放有一台电视机, 已烧毁变形。办公室北侧由西向东依次摆放有一把椅子、一个办公桌 (东西长0.5m, 南北长1m, 高0.9m) 、桌上放有一台传真机, 木质桌椅有波浪形炭化痕迹。办公桌东侧有一长0.8m的连体四座椅子 (材质为硬质塑料) , 南侧融化较重, 北侧融化较轻, 西面为迎火面;椅子下方堆放有瓷砖及一个电炉子, 瓷砖已受火炸裂, 电炉子未使用。办公室门外部堆放有纸质宣传单, 未能完全燃烧。

(4) 办公室东南角摆放有一张木桌 (东西长1.3m, 南北宽0.5m, 高1m) , 已完全燃烧;桌上有一台微波炉 (长0.5m, 宽0.3m, 高0.2m) , 变色均匀;微波炉西侧有一台电热开水瓶, 开水瓶内侧电机已烧熔, 其对应下部地面为复合木地板, 已完全炭化燃烧, 周围木地板未燃烧, 形成低位燃烧痕迹。

(5) 对低位燃烧处塌落物进行挖掘, 由下至上依次为复合木地板炭化物、电热开水瓶、木桌残体、木质屋顶炭化物、仓库顶部彩钢板, 表明火由低位燃烧处向上蔓延。

(6) 通过逐层勘验、清理, 现场勘查人员将办公室地面基本还原为火灾前状态, 发现办公室低位燃烧处对应的南墙墙面形成“V”字形燃烧痕迹。

根据以上勘验情况可以认定, 起火点位于7号仓库办公室东南角, 如图2所示。

图2 7号仓库西南角办公室地面复原图  下载原图

仓储中心委托甘肃奥敏消防检测技术有限责任公司对6号~10号仓库电气线路进行了详细的勘测, 对电气线路的接线方式、电线线径和总配电箱进行了检测, 认定结果如下:该仓储中心6号~10号仓库电气线路均呈带电运行状态。电气线路由总配电柜引出一条16mm2进户线接入每户仓库, 总开关处于断开状态, 系火灾时人为切断。在每户仓库库门外墙壁上设有一个电表, 再由电表引入一条电线到仓库内。其中6号~10号仓库用电线路线径为2.5mm2塑铜线。7号仓库自行将一条线径10mm2的塑铜线直接接入仓库内库门东侧空气开关, 距地面1.3m, 控制仓库内的照明。空气开关下部加装一闸刀开关, 处于闭合状态, 控制办公室内用电。由闸刀开关处引出一插线板接入办公室电热开水瓶处。对7号仓库闸刀开关下方地面进行清理, 残留物经过过筛、水洗、挑选, 并用磁铁吸取金属物件, 发现空气开关、闸刀开关残骸及若干导线残段。

经全面细致勘验7号仓库西南角办公室, 采用水浴、过筛等方法, 火灾现场勘查人员从办公室东南角处燃烧残留物中提取了电热开水瓶、插头插片和铜导线等残骸, 送往公安部消防局四川火灾物证鉴定中心进行鉴定, 鉴定结论为:通过使用万用表检测得出同型号新电热开水瓶加热管电加热丝的电阻值为53Ω, 已烧毁电热开水瓶加热管加热丝的电阻值为260Ω, 说明电加热丝存在熔断的故障;经金相分析, 已烧毁电热开水瓶加热管加热丝故障部位存在局部高温, 如图3所示。

图3 电热水瓶对比图  下载原图

火灾原因认定后, 兰州市消防支队依法下发了《火灾事故认定书》。由于该起火灾损失大, 认定起火仓库当事人不愿承担巨额赔偿责任, 对火灾原因持有异议并向省消防总队提出了复核申请, 要求对7号仓库闸刀开关进行鉴定, 火灾勘验人员将7号仓库闸刀开关的刀片及连接电线上发现的几处熔痕送至公安部消防局天津火灾物证鉴定中心做技术鉴定, 鉴定结论为:该熔痕为火烧熔痕。排除了7号仓库闸刀开关引起火灾的可能性。

(1) 排除人为放火因素。现场勘验未见放火遗留物和助燃物, 对起火点附近的地面经水浴法冲洗后, 未发现液体流淌燃烧痕迹。火灾发生前各个商铺门窗无撬盗痕迹。根据消防、刑侦走访排查及询问当时值班员廖某、严某和参与初期火灾扑救的人员证实, 当时现场未发现人为放火的可疑人员。通过询问仓储中心厂长石某及7户库房的租赁户证实, 仓储中心负责人及员工与周围商户关系良好, 没有矛盾利益纠纷, 可以排除人为放火可能。

(2) 排除雷击因素。根据中国气象局兰州区域气象中心的气象资料及现场工作人员证明, 发生火灾当天天气状况为晴, 风力1~2级, 室外温度为16 ℃, 无雷击现象。因此, 排除雷击引发火灾的可能。

(3) 排除自燃和遗留火种因素。经调查询问和现场勘验, 7号仓库及西南角办公室内未存放任何自燃性物品, 现场勘验未发现有自燃起火的痕迹特征;7号仓库库管员杨某、搬运工徐某、拉货司机王某证实, 杨某、王某均不抽烟, 起火当天未见徐某在仓库内抽烟, 且起火点附近未发现烟头、烟盒及打火机残骸。3人于当日下午14时30分搬运10台洗衣机离开至火灾时未返回, 与起火事件间隔近9个小时, 不符合遗留火种和阴燃起火的规律, 故可以排除自燃性物品和遗留火种起火。

综合现场7号仓库办公室低位燃烧痕迹特征, 火灾物证鉴定情况及可以排除的起火因素, 分析认定起火部位位于7号仓库内西南侧办公室, 起火点位于办公室东南角, 起火原因系办公室东南角处放置的电热开水瓶内部故障导致局部高温引燃周围可燃物所致。认定依据:

(1) 现场勘验, 证实起火点位于7号仓库办公室东南角, 与火灾物证鉴定情况相符。

(2) 起火前起火部位的电气线路处于通路状态, 且有负荷。

(3) 起火点提取的电热开水瓶、插头插片和铜导线等残骸经鉴定, 有电热作用形成的熔痕。

(4) 起火部位具有因电气故障产生的能量引燃的木质桌椅、电视柜、复合木地板、木质屋顶、隔墙等可燃物。

(1) 单位消防安全管理混乱, 库房建筑耐火等级低 (擅自改建隐患大) 。仓储中心由原兰州某商贸有限责任公司租用部分厂房、场地改建、新建而成。2009年3月, 由于库房石棉瓦普遍老化, 漏雨严重, 该仓储中心擅自进行改造, 采用不符合消防安全条件的彩钢结构屋顶, 建筑耐火等级低, 造成火灾迅速蔓延。

(2) 仓储中心消防安全责任制不落实。日常管理人员消防安全素质不高, 防火检查不到位, 对仓库租赁商户违反消防法律法规的行为未采取有效措施督促整改, 对租赁商户的用电情况疏于管理。该仓储中心库区只有两处地下消火栓, 消火栓管网直接连接市政管网, 管网压力不足需二次供水。火灾发生时, 水泵供电被切断, 造成水压不够, 灭火时无法正常发挥作用。

(3) 租赁商户消防安全意识淡薄, 违规现象普遍。租赁商户违反《仓库防火安全管理规则》, 擅自搭建耐火等级低的办公室, 私拉乱接临时电气线路, 违规使用电热器具。库存物品存放有大量的货物, 未按要求分垛储存, 火灾负荷大, 蔓延快, 扑救难。

(4) 值班人员发现火灾不及时。仓储中心虽然配有保安人员每天巡查, 但由于起火时间在晚上, 起火部位位于仓库内部, 不易被人察觉, 未能及时发现火灾, 火灾初期未进行有效灭火, 错过了扑救火灾的最佳时机。